寄远

〔唐〕杜牧

前山极远碧云合，

清夜一声白雪微。

欲寄相思千里月，

溪边残照雨霏霏。

【译注】

• 此诗在《全唐诗》及杜牧的《樊川文集》中并未收录，其作者归属存疑。
• 前山极远碧云合，清夜一声白雪微：远方连绵的群山上有白云飘荡；清净的夜晚传来一声轻微的白雪琴曲声。碧云：指碧空中的云。清夜：清静的夜晚。
• 欲寄相思千里月，溪边残照雨霏霏：想把相思之情通过远照的月光寄到千里之外的远方；溪水之畔却夕阳斜照、阴雨霏霏。霏霏：雨雪烟云盛密的样子。

“前山极远碧云合”，首句既描绘了远天云聚的自然景象，又巧妙地带出了愁绪的郁结。“极远” 一词瞬间拉开了空间的纵深，奠定了全诗辽远而迷茫的基调。 “清夜一声白雪微”：此句妙在以声衬静。寂静的夜中，一声清越如《白雪》的琴音（“白雪”可视为古曲《阳春白雪》的代称）细微传来。这突来的声响非但没打破宁静，反而更凸显了夜间的清冷和孤寂，动静结合，意境幽远。

“欲寄相思千里月，溪边残照雨霏霏”：想把相思之情通过远照的月光寄到千里之外的远方；溪水之畔却夕阳斜照、阴雨霏霏。“残照” 与 “雨霏霏” 的意象组合颇为独特。夕阳的余晖本带暖意，迷蒙的冷雨却添寒色，两者交织，形成一种矛盾而凄美的画面，将诗人内心的彷徨与无以排遣的愁思具象化，韵味复杂深长。

诗的核心情感是对远方之人的深切思念。“欲寄相思千里月”直接点题，道出了渴望借明月传递相思的愿望。然而，这份思念最终似乎未能顺畅传达，结尾的迷茫景象“溪边残照雨霏霏”暗示了这种寄望的渺茫或内心的迷惘，使得这份相思之情更显深沉和复杂。

全诗几乎句句写景，又句句含情。自然景象与人物情感高度融合，意境浑然一体。前两句的“碧云合”、“白雪微”是眼前景或耳中声，此为实，尾句的“溪边残照雨霏霏”是心中想象或未来景，此为虚，虚实结合共同营造出了朦胧怅惘的意境。

此诗通过细腻的意象组合和情景交融的手法描绘了一幅辽远清寂又略带迷惘的秋夜思远图，委婉地传达了深切的思念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