堤上行 其二

〔唐〕刘禹锡

江南江北望烟波，

入夜行人相应歌。

桃叶传情竹枝怨，

水流无限月明多。

【译注】

• 江南江北望烟波，入夜行人相应歌：江南江北，烟波浩渺，隔江相望；入夜时分，行人络绎，彼此对歌相和。烟波：烟雾笼罩的江面，形容夜色朦胧。相应歌：行人隔江对唱，歌声此起彼伏。
• 桃叶传情竹枝怨，水流无限月明多：《桃叶歌》传递着绵绵情意，《竹枝词》诉说着幽幽哀怨；江水奔流无尽，月光皎洁无边，恰似歌声中那无尽的情思。《桃叶》：南朝乐府民歌，多写男女爱情，传为晋代王献之为其妾桃叶所作。《竹枝》：巴蜀民歌，刘禹锡曾加以改造，多抒写哀怨之情。水流无限月明多：既是写景，又暗喻歌声中的情感如江水般绵长，如月光般深邃。

此诗作于刘禹锡任夔州（今重庆奉节）刺史期间（822—824年），描绘当地商业繁荣与市井生活，突破了唐代“日中为市”的禁令，反映了中唐夜市兴盛之景，这是一组描绘唐代江边繁华景象的乐府诗。

《堤上行》第二首以其浓郁的地方风情和优美的意境著称，生动展现了长江两岸的民间风俗。

首二句“江南江北望烟波，入夜行人相应歌”，描写夜色之中，行人隔江对歌，歌声或传情或诉怨，充满生活气息。

后两句“桃叶传情竹枝怨，水流无限月明多。”诗人以“烟波”描绘江上夜色，又分别以“《桃叶》和《竹枝》点出歌声内容，最后以“水流”“月明”比喻情感的无限，形成通感效果，使听觉与视觉交融。

刘禹锡长期被贬谪于巴楚，诗中“情”与“怨”暗含自身遭际，借民歌抒发胸臆。此诗语言清新自然，音韵和谐，体现了刘禹锡学习民歌所取得的成就。

整首诗以简练的笔墨勾勒出了一幅声色并茂的江夜对歌图，展现了刘禹锡“诗豪”的独特艺术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