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上曲

〔唐〕李白

大汉无中策，

匈奴犯渭桥。

五原秋草绿，

胡马一何骄。

命将征西极，

横行阴山侧。

燕支落汉家，

妇女无华色。

转战渡黄河，

休兵乐事多。

萧条清万里，

瀚海寂无波。

【译注】

• 大汉无中策，匈奴犯渭桥：大汉无灭匈奴之计策，至使匈奴进犯至渭桥。大汉句：谓中原汉族政权对付匈奴实在没有办法。大汉：汉朝，实指唐朝。中策：中等之策。无中策”者，下策之谓也。正是由于出此下策，匈奴才逼近渭桥。匈奴句：意谓匈奴侵略军已逼近长安。唐武德九年（公元626年）七月，突厥颉利可汗自率十万余骑进寇武功，京师戒严。癸末，颉利至于渭水便桥之北，太宗率大臣高士廉、房玄龄等六骑，驰至渭水，与颉利隔河而语，责其负约，后众军皆至，军威大盛。颉利请和，引兵而退。渭桥，汉唐时长安附近渭水上的桥。
• 五原秋草绿，胡马一何骄：初秋，离长安不远的五原，驻扎着胡人剽悍的兵马。五原：唐郡名，在今陕西定边县一带。史称颉利曾建牙于五原之北，常骚扰唐朝边境。
• 命将征西极，横行阴山侧：将士受命西征，横行于阴山之侧。西极：汉唐时长安以西疆域。阴山：在今内蒙境内，东西走向，横亘二千余里。
• 燕支落汉家，妇女无华色：攻下了盛产胭脂的燕支山，使胡人惊叹：“失我燕支山，使我妇女无颜色！”燕支亦作焉支，在今甘肃永昌县西、山丹县东南，因产燕支草得名。燕支草可作胭脂，妇女用以化妆。
• 转战渡黄河，休兵乐事多：汉兵转战万里，大获全胜。回渡黄河，凯旋收兵，胡汉人民都乐其太平。
• 萧条清万里，瀚海寂无波：茫茫瀚海，沙浪寂寂，萧条万里，和平安静。瀚海句意谓匈奴被平息。以瀚海风平浪静喻边地太平。瀚海，亦作翰海，指大漠。

此诗约作于天宝二载李白供奉翰林期间，本诗充溢着边塞秋景萧煞悲凉之意，体现出诗人对国家安危的忧虑和对民生疾苦的关怀。

“大汉无中策，匈奴犯渭桥”，开篇借用汉武帝历史典故，以铺叙描绘出一幅大汉无中策、匈奴犯境的画面，形容战况危急，点明事件起因及背景。“无中策”、“犯渭桥”烘托气氛，点明题旨，为下文铺垫。

“五原秋草绿，胡马一何骄”，讲述匈奴驻扎在离长安不远的五原，以“秋草绿”、“一何骄”突显匈奴趁草茂马壮之时侵犯中原，直逼都城长安。

“命将征西极，横行阴山侧”，战将们受命西征、报效家国，明写汉军西征，横行阴山，实写贞观年间唐太宗委任李靖等名将出征，平定突厥离叛之事。

“燕支落汉家，妇女无华色”借用汉使骠骑将军的典故，写汉军征途所向无前，大败匈奴，让匈奴人叫苦连天，暗寓唐太宗委任李靖等名将平定突厥的煌煌武功，提醒唐玄宗重视边防。

“转战渡黄河，休兵乐事多”讲述汉军渡黄河、临瀚海、战胜休兵，胡汉人民处处平安无事，突显出战争残酷与和平民安的鲜明对比，抒发出诗人对国家安危的忧虑和对民生的关怀。

“萧条清万里，瀚海寂无波”描绘出一幅平息匈奴侵犯、百姓安乐如瀚海无波的景致。“萧条”、“清”、“寂”、“无波”点染出边塞秋景，充溢着萧煞悲凉之意，起到照应上文，着重渲染出诗题“塞”，烘托气氛，制造声势。“犯渭桥”、”“征西极”、“乐事多”，是全诗的脉络。

此诗声声实在，句句真情。诗意具有飞扬跋扈迅猛阔大的气势，充溢着边塞秋景萧煞悲凉之意，表达出诗人对唐太宗委任李靖等名将平定匈奴离叛的祝颂之意，也表现出诗人对国家安危的忧虑和对民生疾苦的关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