悯农 其二

〔唐〕李绅

锄禾日当午，

汗滴禾下土。

谁知盘中餐，

粒粒皆辛苦。

【译注】

• 题解：根据唐代范摅《云溪友议》和《旧唐书·吕渭传》等书的记载，这组诗是李绅为向时任集贤殿校书郎吕温求荐而作，可推定大致作于唐德宗贞元十五年（799）。
• 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农民在正午烈日的暴晒下锄禾，汗水从身上滴在禾苗生长的土地上。禾：谷类植物的统称。
• 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有谁知道盘中的饭食，每颗每粒都是农民用辛勤的劳动换来的。餐：一作“飧”。熟食的通称。

此诗描绘了在烈日当空的正午，农民在田里劳作的景象。

开头两句“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描绘在烈日当空的正午，农民依然在田里劳作，那一滴滴的汗珠，洒在灼热的土地上。这为下面“粒粒皆辛苦”撷取了最富有典型意义的形象，可谓一以当十。它概括地表现了农民不避严寒酷暑、雨雪风霜，终年辛勤劳动的生活。

后两句“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它近似蕴意深远的格言，但又不仅仅以它的说服力取胜，而且还由于在这一深沉的慨叹之中，凝聚了人们无限的愤懑和真挚的同情。

首先，这首诗所抒写的内容是人们经常接触到的最熟悉的事情。“盘中餐”，这原是人们天天接触，顿顿必食的，然而并没有谁想到把粒粒粮食和农民在烈日之下的汗水联系在一起。诗人敏锐地观察到了，并凝聚成“粒粒皆辛苦”的诗句。这就给人们以启迪，引人去思索其中的道理，从而使那些不知珍惜粮食的人受到深刻的教育。

其次，诗人在阐明上述的内容时，采用了鲜明的形象和深刻的对比来揭露问题的实质和说明道理，这就使人很容易接受和理解。作者在前两句只是把农民在烈日之下锄禾而汗流不止的情节作了一番形象的渲染，让人们把这种艰辛和痛苦品味得更加具体深刻且真实。所以诗人最后用反问语气道出“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的道理就很有说服力。尤其是把粒粒粮食比作滴滴汗水，可谓体微察细，形象而贴切。最后，语言通俗质朴，音节和谐明快，朗朗上口且容易背诵，使这首小诗代代流传，被广泛引用，影响力深远，成为中国古代现实主义诗歌的典范。

李绅作为官员他既有改革抱负，又陷于党争漩涡，形象复杂多元，褒贬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