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泉

〔唐〕白居易

天平山上白云泉，

云自无心水自闲。

何必奔冲山下去，

更添波浪向人间。

【译注】

• 白云泉：天平山腰的一个清泉。天平山：在今江苏省苏州市西。
• 天平山上白云泉，云自无心水自闲：天平山腰泠泠流淌着白云泉，天上白云自由舒展，泉水自流悠闲。无心：舒卷自如。闲：从容自得。
• 何必奔冲山下去，更添波浪向人间：你又何必奔流飞泻到山下去，给本来多事的人间再添波澜。波浪：水中浪花喻指令人困扰的事情。

唐敬宗宝历元年（公元825）至二年，白居易任苏州刺史，政务繁冗，很不自由，面对白云泉水，不胜羡慕。

此诗描绘了一幅线条明快简洁且充满生机活力的淡墨山水图，借此来表达诗人渴望能早日摆脱世俗的一种坦荡淡泊的情怀。全诗风格平淡朴素，用象征手法写景寓志，以云水的逍遥自由比喻恬淡的胸怀与闲适的心情，用泉水激起的自然波浪象征社会风浪，言浅旨远，意在象外，寄托深厚，理趣盎然。

“天平山上白云泉，云自无心水自闲。”诗的前两句是说，太平山上的白云泉清澈可人，白云自在舒卷，泉水从容奔流。起句点出吴中的奇山丽水、风景形胜的精华所在。天平山在苏州市西二十里。此山在吴中高耸，一峰端正特立。岩石峻峭，山上青松郁郁葱葱。山腰依崖建亭，亭侧清泉，泠泠不竭，所谓白云泉。句中连用两个“自”字，特别强调云水自由自在，自得其乐，逍遥而惬意。这里移情注景，景中寓情。“云自无心心自闲”，恰好是诗人思想感情的自我写照。

“何必奔冲山下去，更添波浪向人间。”后两句是说，白云泉啊，你又何必冲下山去，给原本多事的人间再添波澜。

结尾两句流露出“既无可恋者，何以不休官”的情绪，集中反映了诗人随遇而安、出世归隐的思想，表现了诗人人生观的一个侧面。

“云自无心水自闲”是千古名句，其妙在于移情，与其说是“云自无心水自闲”不如说是“我自无心我自闲”。诗人讨厌朝廷中的党争，所以才选择外放杭州、苏州为官，这正是“我自无心我自闲”的真实写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