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城早秋

〔唐〕严武

昨夜秋风入汉关，

朔云边月满西山。

更催飞将追骄虏，

莫遣沙场匹马还。

【译注】

• 严武（726年—765年），字季鹰。华州华阴（今陕西华阴）人。唐朝中期大臣、诗人，中书侍郎严挺之之子。初为拾遗，后任成都尹。两次镇蜀，以军功封郑国公。永泰元年（765年），因暴病逝于成都，年四十。追赠尚书左仆射。严武虽是武夫，亦能诗。他与诗人杜甫友善，常以诗歌唱和。《全唐诗》中录存六首。
• 昨夜秋风入汉关：昨夜秋风吹入汉朝的关塞。汉关：汉朝的关塞，即唐军驻守的关塞。
• 朔云边月满西山：极目远望，只见寒云低压，月色清冷，照满西山。朔云边月：指边境上的云和月。朔：北方。边：边境。西山：指川西的岷山。
• 更催飞将追骄虏：一再催促手下勇猛的将士追杀入侵之敌。 更催：再次催促。 飞将：泛指作者手下的猛将。骄虏：入侵之敌。
• 莫遣沙场匹马还：不要让入侵之敌有一兵一马从战场上逃回。 莫遣：不要让。

边关秋夜阴沉凝重，镇边将士豪情满怀，斗志昂扬，誓将来犯之敌全部歼灭，不放过一兵一马。全诗表现了将士们对敌作战的机警和斗志。此诗格调高昂，读来令人精神振奋，人心大快。

这首《军城早秋》，一方面使读者看到严武作为镇守一方的主将的才略和武功，另一方面也表现了这位统兵主将的词章文采，能文善武，无怪杜甫称其为“出群”之才。

诗的第一句“昨夜秋风入汉关”，看是写景，其实颇有寓意。我国西北和北部的少数民族统治的武装，常于秋高马肥的季节向内地进犯。“秋风入汉关”就意味着边境上的紧张时刻的来临，并紧扣诗题“早秋”，反映了严武作为边关主将对时局的密切关注，对敌情的熟悉。

第二句“朔云边月满西山”，接着写诗人听到秋风的反映。他立即注视西山，表现了主将的警觉、敏感，也暗示了他所关注的具体内容。西山，寒云低压，月色清冷，再加一个“满”字，就把那阴沉肃穆的气氛写得更为浓重。这气氛正似风云突变的前兆，大战前的沉默。这是一切将领用兵作战的基本规律。所以诗的前两句既写出了战云密布的“眼中形势”，那胸中之策就自不待言了。

“更催飞将追骄虏，莫遣沙场匹马还”。“更催”二字暗示战事已按主将部署胜利展开。两句一气而下，笔意酣畅，字字千钧，既显示出战场上势如破竹的气势，也表现了主将刚毅果断的气魄和胜利在握的神情，而整个战斗的结果也自寓其中了。

这首诗写得开阖跳跃，气概雄壮，干净利落，表现出地道的统帅本色。诗的思想感情、语言风格，也都富有作者本人的个性特征。

严武与杜甫友善，常与杜甫唱和。严邀杜于严府任检校工部员外郎，所以杜甫有“杜工部”之称。严武是杜甫除李白、高适之外的又一知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