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信怨 其三

〔唐〕王昌龄

奉帚平明金殿开，

暂将团扇共徘徊。

玉颜不及寒鸦色，

犹带昭阳日影来。

【译注】

• 此诗入选《唐诗三百首》卷八。
• 奉帚平明金殿开，暂将团扇共徘徊：天一亮就㧱起扫帚，打扫宫殿的尘埃，百无聊赖时就手执团扇且共徘徊。奉帚：拿着扫帚洒扫。多指嫔妃失宠而被冷落。 平明：天亮，早晨。 金殿：宫殿，亦作秋殿。暂：一作且。共：一作暂。
• 玉颜不及寒鸦色，犹带昭阳日影来：美丽的容颜还不如乌鸦的姿色，它还能带着眧阳殿的日影归来。玉颜：娇美如玉的容颜，暗指班媫妤自己。寒鸦：寒天的乌鸦，暗指心狠手辣的赵飞燕姊妹。昭阳：代指赵飞燕姊妹与汉成帝居住的地方。

《长信怨》以凄婉的笔调，运用心理描写和对比的手法，表达了失宠宫妃的苦闷幽怨之情。此诗为唐代表现宫怨主题的代表作，诗中心理刻画细腻入微，使诗篇具有一种真实动人的艺术感染力。

“奉帚平明金殿开，暂将团扇共徘徊”，天色方晓，金殿一开，她便拿起扫帚进行打扫，这是每天刻板的工作和生活。打扫之余，别无他事，她就手执团扇，且共徘徊，这是一时的偷闲和沉思。徘徊写心情不定。团扇比喻失宠的可悲。“且将”更见出孤寂无聊。唯有与䄂中的团扇命运相同，可以徘徊与共而已。

“玉颜不及寒鸦色，犹带昭阳日影来”，进一步用巧妙的比喻抒发宫女的怨情，仍旧承用班媫妤的故事。昭阳，汉殿，即赵飞燕姐妹所居。当时为秋天，所以鸦称为寒鸦。古代以日比喻帝王，故日影即指君恩。寒鸦能从昭阳殿上飞过，身上还带有昭阳的日影。而自己深居长信宫，君王从不一顾，虽有洁白如玉的容颜，反倒不及浑身乌黑的老鸦。她怨恨自己不及同类的人，而且不及异类的物。“拟人必于其伦”，即以美比美，以丑比丑。玉颜之白比寒鸦之黑，更增表达效果。诗的上句用“不及”，下句则用“犹带”，表现了其深沉的怨愤之情。

在这首诗中，作者从女性角度出发，运用对比手法，生动形象地刻画了失宠嫔妃与得宠嫔妃的之间的天壤之别，对于失宠者给予了深刻的同情，是宫怨诗中成功的诗篇。